悔弃明珠 第7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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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侧耳听到虞惊霜与小杏的话聊回了白府异状,她不确定该用怎么稳妥的方式将消息递给皇宫,毕竟白家现在肯定盯着这儿的一举一动,而她不想打草惊蛇,潜鱼小心翼翼推开屋门走出来,低声自请:“让我去吧。”
  他一身武功神出鬼没,蛊虫更是可以隐匿他的气息,再好的探子也找寻不到他的踪影,暗阁也隶属于皇帝,他自然可以把消息亲自呈给皇帝。
  虞惊霜见他醒了,顾不得别的,惊喜地站起身来连忙道:“先不说那个,你昏睡了快一天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刚才你……”
  她语气微微疑惑。
  潜鱼连忙向后退了一步:“不用您挂心,我是……有些受不了一梦黄粱的气味。
  他不想多说,虞惊霜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抿抿唇,也就没再问,将桌上的木匣递给他:“那辛苦你跑一趟了。”
  她看着潜鱼恭敬接下木匣,转身隐没入了墙角浓重的阴影处。
  夜色将他的呼吸和气息悄悄吞噬了,角落中花枝微不可见的轻轻颤动一下,她知道潜鱼已经跃出了小院,如鬼魅般没有惊动任何人向皇宫中疾行而去了。
  那是他独特的功法,谁也说不出其中缘由玄妙,暗阁阁主曾悄悄和她说过,想要练就这般功夫,非得吃尽常人不能忍受的苦楚才行,或者说,只有常在生死之线徘徊挣扎之人,才能领悟这般隐匿声息的如影之术。
  她没有问过潜鱼的来历和过往,他也识趣的从不提起,他不提,虞惊霜就心安理得地利用他。
  静静地看着那花枝的晃动停止,虞惊霜忽然开口对小杏说:“在白府那间密室里,他有过一瞬间神志不清,那时候他喊了我的名字。”
  小杏疑惑地说:“这很奇怪么吗?那种时候,人情急之下就是会不由自主喊出身边人的名字寻求安心吧。”
  虞惊霜摇摇头道:“不。他喊得不是‘惊霜’‘虞娘子’这种名字……”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他喊我‘般般’,这是我父亲当年为我取的小字,除了极亲近的人外,很少有人知道。来了大梁后,就更没有人会这么叫我了。”
  她回头问小杏:“……我有和你们说过我的小字吗?”
  小杏迷茫:“……好像是说过一次的,那次你醉酒了,就在这小院里,白芨、我和陛下都听见了,但潜鱼他当时也在吗?我真记不清楚了。”
  虞惊霜叹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小杏说:“能指望你什么?”
  她往藤椅上一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头顶灿烂的星斗,喃喃道:
  “其实,潜鱼有很多时候给我的感觉都很像兰乘渊。”
  小杏愣了下,才问:“你那个上燕的竹马?第一任?可我看话本里,你对他的印象明明是热烈、倔强那种的吧,潜鱼大哥沉默呆板又无趣,哪里一样?”
  虞惊霜叹了口气:“感觉。”
  潜鱼斗笠下的那双眼睛,和当年和亲前夜,冒雨飞奔而来,丢下前程不管不顾也要带她逃走的兰乘渊一模一样——可怜的、破碎的、不堪一击。
  明明流着泪,他的神情却仿佛在告诉她,他有苦衷。
  从小时候虞惊霜将他捡回家开始,到后来他初有权势,兰乘渊一直没有变的就是在她面前的无措。
  即使在当初他手握权柄、最志得意满,自称他配虞惊霜绰绰有余,一副傲慢样子时,虞惊霜也能看出他的虚弱。
  就是这么奇怪。
  虞惊霜到现在都有些搞不懂兰乘渊是怎么想的——他既有些骄傲自满的“瞧不上”她,却又从骨子里怕她,怕她不理睬他、怕她分给别人心思、怕她不喜欢他。
  一句重话、一个眼神、一抹不经意的嗤笑就能让他如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夹着尾巴落花流水地逃掉。
  逃也舍不得逃远,浑身湿漉漉地藏在角落里,不时小心翼翼探头看看她还有没有在生气,犹豫着要不要再磨蹭着回来。
  对此,虞惊霜琢磨半天,只能得出结论:兰乘渊其实就是一条桀骜难驯的野狗,不听话了就得自狗头上敲他一棒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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