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悬疑录:貔貅刑 第2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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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括连连摇头:“跟酒量没关系,那酒确实有独到之处。闻着香气四溢,喝着醇厚馥郁,暖乎乎一杯下肚,浑身软绵绵、暖洋洋的,忍不住便睡了过去。我们迷迷糊糊睡了一天两宿,等彻底清醒,已经是昨天早上了。”
  “睡了整整一天两宿?从十一日晚上,睡到十三日早上?”
  “是从十一日下午,睡到十三日早上。”
  “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们中间就不曾起来过吗?”
  “怎么没有?为师又不是六七岁的娃儿,怎可能一觉睡到头?”
  沈括一边讲述,一边回忆。自处理开仓事务以来,他们都是封衙查账,一共十一人,吃住都在此处,就连各自的下人也都打发回去,或者留在外院候着。每天早上,厮役们会打来热水,供他们洗漱。
  那日酒后睡得很沉,他被厮役叫醒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公鸡也打过了鸣。他起身解手,又洗了把脸,还是浑身困乏,整个人迷迷糊糊,耳听得一阵钟声响起——那是安济坊的福道门徒做早课的钟声,他自知也该继续查账了,可偏偏就是眷念床铺,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等他再睁开眼,已经天色昏暗,迷迷糊糊听见暮鼓声声。他立时意识到睡过了头,将下属们都叫起来,出门一看,太阳都已西垂天脚了。
  云济疑惑道:“在延丰仓衙署能听到安济坊的钟鼓声?”
  “当然,别看延丰仓在城内,安济坊在城外,其实只是一墙之隔,相距不到三里。”
  “原来如此……您第二次醒来,就已经是十二日傍晚了?酒劲还没过去吗?”
  “这酒不仅容易上头,后劲还厉害,嘴里的酒味到第二天都没散。沈制诰让我们连夜查账,但还是没撑住,洗了把脸,忍不住又睡着了,直到昨天日上三竿才醒明白。”搭话的专勾官是个矮个子,四五十岁年纪,名叫张扶老。
  云济蹙眉道:“老师,你们睡了那么久,账本没被动过吧?”
  “这些账本我们初查过一遍,谁想动手脚,又岂会在查完账后再动?”沈括哑然失笑,“初查的时候,我们在那本账册各处都做过标记,别说偷换账本,便是有一丝一毫的修改,也看得出来。”
  “这就好。”云济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行啦,闲话休提!”沈括咳嗽一声,正色道,“账目虽然经过了初查,但事关重大,延丰仓的账目又繁杂细密,还需复查一遍。知白啊,此时仅剩两日不到,只能将你请来,帮忙一起核实。”
  “好说,我这就开始!”
  云济午饭都没顾上吃,二话不说就开始查账。沈括命人备了点心和茶水,供他食用。
  随沈括来公干的是户部勾院的官员,都和云济不熟,只知道他是沈括的得意门生,却连进士出身都没有。奇怪的是沈括对这个学生十分倚仗,复核账目的时间紧迫,他们十一个人连轴转都赶不及,沈括却寄希望于一名司天监教授,仿佛只要他一到,就能高枕无忧了。
  专勾官们心中颇不服气,连连侧目,想看看沈括的这位高徒究竟有何过人的本事。
  没过多久,专勾官们面面相觑——这年轻人一手捧着账本,一手拿着点心,咬一口点心,翻一页账本。没过多久,吃完一盘点心,也翻完了一册账本。他看账本比别人看画册还快,既不用算盘,也不用草纸,每页只看两三眼便翻页,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究竟看进去了没有。
  “他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开始吗?”
  “急什么,或许是先大略翻看一下,了解延丰仓的记账方式,再正式核账。”
  “只剩两天了,哪有工夫让他来回看?”
  长桌另一边的两人停了下来,各取一盏茶润了润口,正自小声交流着。
  就在他们喝盏茶的工夫,云济又看完一册账本。他将手中的糕点一放,拿起先前看完的第一册 账本,精准地翻到其中一页,用红笔圈出一行记录,又起一行小字做批注。然后再翻到另外一页,也做了批注。
  张扶老小声道:“这是做什么?”
  “他不是随便翻翻吗,怎么又拿笔乱画?”搭话的是张扶老的同年,姓鲁名深,是个关西汉子。此人身高体胖,膀大腰圆,活脱脱一副悍将的体魄,浑没半点文人的秀气。
  鲁深做的是细致活,却是个粗鲁性子,大大咧咧走到云济旁边,顺手拿起他刚批过的账本,责备道:“云教授,这是延丰仓记的原本,除非真有什么问题,否则不能随意标记!你在上面圈圈画画,以后还怎么留存?”
  “老鲁,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张扶老打了个哈哈,和稀泥道,“云教授莫要听他胡说,没那么严重。这账本虽是原本,却也是一式两份,涂坏一本也没事,只要以后别随便涂就是了,毕竟……”
  “咦!”张扶老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鲁深惊讶道,“这圈的好像没错啊!咱们初查的时候,这笔账好似也有点问题,快将草账拿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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