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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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下午,舒翊只问了纪珂想不想让NaNa在家里待完寒假,和纪珂分享了舒畅打算自己收养NaNa、不必让NaNa继续辗转找家的喜讯,除此之外,没有再和纪珂谈及其他的什么。
  舒翊后来的语气也稀松平常。
  纪珂无从推测舒翊的表情,但想来……应该是侥幸逃过一劫。
  晚饭时,小姨特意开了瓶酒,庆祝梅红向着新生活跨出第一步,纪珂也很开心,开心的同时也想暂且忘记自己尴尬的疏漏,就敞开精神陪她们多喝了一会儿,矇眬间好像有眼泪滑下来,纪珂没有记得太清。
  回到房间关起门来时,夜幕已然漆黑。
  NaNa的尾巴扫过纪珂手臂,在麻木的神经上带起微末的痒。
  纪珂理所应当抱紧这一份侥幸的、来之不易的幸运迅速入睡,从此往后洗心革面,继续夹起尾巴做人,伪装自己也欺骗别人。
  但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怂人的胆量见长,欲望也猛地攀升。
  纪珂看向那枚依旧呈开机状态的监控摄像头,就像与一只幽深的瞳孔对视。
  隔绝幻想与真实的那道门不再严丝合缝,上面好似开出一道猫眼,让纪珂得以看见繁多光怪陆离的画面,也窥探到心底深处原本的渴望。
  那些画面像万花筒里令人眼花缭乱的碎片,可林林总总居然能拼凑出舒翊的影子。
  纪珂恍觉自己竟是这样粗心的人。
  他至此才明白那份难以启齿的渴望、那份从污秽中挣扎而出的纯洁喜欢,都是因舒翊而起的。
  第20章 过头
  纪珂作好考虑后,请求舒翊把NaNa留在他身边度过这个寒假,他喜欢、舍不得NaNa,也想留住那枚摄像头、留住舒翊的眼睛。
  NaNa的新主人舒畅并没有意见,也乐得把“训练”舒翊的活儿顺便托付给纪珂去做,因此舒翊便带着一点无从追溯起由也不被外人所知的私心,替舒畅同意下来。
  从少时起,摄像镜头就一直是纪珂的症结,“被视”的感觉给纪珂的快感加码,他便“顺理成章”用摄像镜头来充当“视线具像化”的工具,以此感受偏执的、扭曲的自由。
  纪珂不大胆,更不开放。如果他是,他或许已经无可救药养成暴露于野外的陋习,甚至可能早就服从于快感、享受快感,不会在攀上顶峰又跌落谷底后陷入浓浓的自省与自贱,然后再周而往复,总是逃离不出这样的恶性循环。
  舒翊是纪珂经年以来所臆想过的、唯一如此合适的人。
  如果纪珂把自己的欲望抽丝剥茧——毋庸置疑想象着舒翊而发/情仍然是属于犯了瘾病,但纪珂也能依稀从中剖析出一些在潜移默化间定型的、只依附于舒翊这个人而存在的情感。
  安全、依赖,和喜欢。
  凝视着纪珂的是舒翊的眼睛,不是冷冰冰的机器,更不是欲望的深渊。舒翊的视线即使再淡然,也带有薄薄的体温,让纪珂不再单纯挣扎于欲念漩涡,他是因一道热度而肢体滚烫、而忍不住心悸。
  这种感觉让纪珂觉得……自己居然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有正常的情绪和感受。
  假如纪珂的父母能够传递给纪珂平常的爱情观,那纪珂或许应该在无拘无束的少年时候、在看见某个英俊少年飞扬白衬衫的衣摆时怦然心动,而不是在青春启蒙期、在同班男同学口不择言的低级黄色玩笑和毫无边界感的动手动脚里,意识到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取向。
  假如纪珂在过往成长中能走一条普通甚至平平无奇的道路,那纪珂迟来的情窦初开就会像满山野花,无名而蓬勃盎然,带着绽开的生机和勇气,而不是像一颗燎原的星火,燃尽他的尊严,让那些因爱慕而产生的美好期待无处着落、寸草不生。
  可世界上是没有假如的。
  纪珂只能对着舒翊干净、一尘不染的身影自惭形秽,青天白日时努力做洁癖的病友,压抑自己的脏欲,藏于黑暗时再把达到压力阈值的欲望纾解和处理。
  在延长了NaNa陪伴的这段期限里,纪珂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无法克制地在那枚能共享舒翊视线的监控摄像头下露出令人作呕的丑态。
  纪珂能轻松切段这道联系,但他没有。他弄脏了关怀他的亲人无偿为他提供的庇护之所,弄脏了梅红至今仍未放弃的、对他的殷切期盼,也弄脏了舒翊因信任而开放给他的特殊权限。
  他应该离开小姨的家,回到纪孝炜名下的那间空房子,继续在阴暗处用SD卡记录他的羞耻。而不是在了解舒翊有多自律礼貌的基础之上,避开舒翊会观看监控摄像的时间段,想象舒翊正在看着他、目睹他发疯的全部过程,然后尽快删掉同步在云端的录像图个心理安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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