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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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安无动于衷,长臂一展:“请。”
  无奈,夏枝只得亦步亦趋跟着他来到书房。
  书房内,炉火啪啪作响,夏枝双手抱着食盒,脊背下意识绷紧,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谢执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书卷,抬眸看她:“跑这一趟,幸苦了。”
  夏枝膝盖一软,顺势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只是替小姐跑腿……”
  他忽地勾了勾唇,眼眸却无半分笑意:“看来上次罚跪,你还是没想明白……什么是忠心。”
  夏枝回想起那晚的画面,牙关都开始打战:“奴婢……奴婢……”
  谢执语调仍无波澜,似随意闲聊:“夏姑娘是谢府的家生子吧?你爹娘在北郊庄子……过得可还安稳?听闻前些日子,你兄长又添了个大胖小子?”
  夏枝心口猛地一窒,骤然抬头,却撞进谢执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人这一辈子,安安稳稳最是难得。”谢执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夏枝心上,“亲人安康,儿孙绕膝,平平安安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他顿了顿,目光如刃,淡淡问:“你说对么?”
  夏枝脸上瞬时血色褪尽,惨白如纸。
  “沈晏倒是个不死心的,拜帖送不进,便想方设法去寻你。想必你也明白,昭昭如今病着,最忌思绪纷扰。”
  听到这,夏枝心跳骤然乱了节拍,寒意爬满背脊。
  有人……一直盯着她!为什么?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夏枝再也支撑不住,连连叩首,声音颤抖:“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开恩!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谢执仿佛没听见她的哀求,又缓缓拿起一卷书,慢条斯理地提笔,沾了墨,在砚台上细细掭匀笔锋。书房里只剩下夏枝压抑的抽泣和炉火的噼啪声,空气沉得令人窒息。
  直到夏枝抖如筛糠,颤巍巍地将那封藏在袖中的信取出,双手高举过头顶递给一旁的顾长安,谢执才终于再次开口:“这封信,就当你没见过。”
  “从今往后,若是还有旁人再递什么信物,你最好……自个掂量清楚。”
  “奴婢……奴婢明白!”
  谢执这才微微颔首,“去吧,莫让绛云卷凉了,昭昭还等着呢。”
  夏枝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退了出去。直到沉重的书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她才发觉大冬日里,自己整个背心竟已被冷汗彻底浸透,冰凉地贴在身上,寒意刺骨。
  这一刻,这些日子所有的违和,她才终于……隐隐触碰到了边缘。
  ——
  绛云卷入口软糯香甜,谢昭勉强吃了两口,本想借着甜意,缓缓心神积蓄些气力,可没过多久,胃里便浪潮一波波般泛起恶心。
  她呼吸渐渐急促紊乱起来,秀眉紧蹙,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额角却渗出细密的冷汗。
  “小姐?”夏枝瞧出不对,忙上前欲扶她。
  “我……”谢昭捂住腹部,声音细若游丝,“胸口……闷得慌……想吐……”
  话音未落,她便猛地弓起身子,强撑着偏过头去剧烈地干呕起来。虽吐不出多少东西,可那反胃的力道却让她身子抖得厉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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