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铁轨 第2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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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或许是夸张了点,但我就是害怕。”她轻声细气地说,“有时觉得,要是自己拍的电影能成真就好了,我喜欢世界末日的氛围,一个人活在那样的世界里好像也不错。”
  “然后选择和篮球成为朋友?”为了缓和气氛,我开了个拙劣的玩笑。
  她像是用了不少时间才明白我的意思,略带空虚地笑了笑,“也许那样也不错。对了,乔尼呢?”
  我也望向湖面,篮球确实消失了。湖面没有遮挡,一眼就能望到对岸,但哪里不见有东西漂着。可能是泡水久了沉入水中了吧,毕竟是一个破掉的球。
  “真是可怜。我们都回到了岸边,唯有它葬身湖底。”
  “原本打算拍完回收的?”
  “当然,毕竟是朋友啊。”
  她走向岸边,静静注视湖面。湖面并不平静,时而有风浪打来,水滴溅在了还没干透的衣服上。但她毫不在意,伸出双手,在嘴边拢
  成喇叭的形状。
  “再见,乔尼……在水底安息吧!”
  我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多少懂了她。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懂。身陷凶案泥潭的当下,我猜测不出她消失去了哪里,有没有作案嫌疑,在案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对我而言,李子桐始终是一个飘忽不定、捉摸不透的存在,就像活在月面的异邦人一样。
  虽然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她始终没有对我敞开心扉。
  第24章
  关于录像带的来历,以及我和李子桐之间发生的事,我通通交代给了警方。至于他们相信了多少,不得而知。但起码多少有一些吧,证据就是当天的深夜,他们放我回家了。
  被父母接回家后,母亲一脸忧心忡忡,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但被父亲使眼色制止了。两人默契地只说了些不相干的琐事。在这一点上我很感激,因为确实累得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草草洗漱之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隔天请了一天病假,周二才去上学。本来担心被同学围住问东问西的,结果谁都没意识到发生了命案,只有两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向我问候病情。
  但新闻媒体无孔不入,那周末的晚报上开始出现了案件的消息。一开始只是简报,其后越挖越细,一个月后,与上一起“录像带杀人案”的关联,“密室”和死者失踪的女儿都被报道出来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破了警方的情报封锁。
  若是得知我这么个目击证人的存在,说不定会有新闻记者兴奋到轻度心脏病发作,躺在学校门口不肯走了。父亲十分担心这一点,一再叮嘱我放学就回家。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其实却没当回事。这段时间母亲回上海老家探亲了,父亲每晚都加班到深夜,根本没人发现我每天回家都很晚。
  今天也是一样。放学后,我一个人往校门的反方向走,赶往废弃的老教学楼。
  这所高中的前身据说是民国书院,距今已有六十多年历史了。老教学楼早破败不堪了。斑驳的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一年前校区外扩,在东侧新建了教学楼,废弃的老楼却迟迟未拆。有学生猜测是学校的经费不足,但还有一种更受欢迎,也传播更广的说法——这栋楼闹鬼,市里没有一家施工队敢接活。
  托这条传言的福,平时没人敢随意进出这栋楼,天黑后更是连靠近这一带都不敢。教学楼的大门早锁上了,我从破掉的边窗翻了进去。
  门廊和楼梯积满了灰尘,扶手也是锈迹斑斑,散发着一股霉味。荧光灯自然早不亮了。我打开手电筒,沿着楼梯向上爬。
  刚到三楼,就听到走廊尽头传来“咯哒咯哒”的金属撞击声,节奏十分规律。那个位置是原本的美术教室,门里门外堆了不少破损的石膏像和画框。我举起手电筒向那照去,重重叠叠石膏人头阴影遮掩下,明显有个完整的人形身影。
  “别照啦,刺眼得要死!”高阳喊道,“不是说好要先对暗号吗?”
  “密室。你该回答‘渔线’。”
  “你都挑明答案了,再对暗号有什么用?”
  我没回话,学他一样在美术教室的门口蹲了下去,盯着门缝,“怎么样,今天有把握成功吗?”
  “谁知道呢?”高阳保持着下蹲姿势,侧贴在门边,左右手手指上分别缠绕了两根钓渔线,“反正我觉得比之前半个月来的尝试都有进步,能感觉到锁环已经勾上第一个锁眼了。”
  那倒确实是一大进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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