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纪事 第9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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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晚扭头看到摄像机,笑问,“在拍我吗?”
  “现在什么感觉?”
  她诚实地说,“很紧张,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雪豹。”说着,她扭头望向远方,摄像机跟着转过去,镜头一角是她虚焦的侧脸。
  那清冷沉静的模样,与浩阔的荒野意料之外地适配。
  她感到一种空远的阔大感。
  雪豹难觅,连续追了三天。
  夜晚在保护基地,偶尔会刮起大风。
  那样惨烈凄厉的风,夏清晚人生中第一次经历,像是整个世界都在被撕碎。
  在那极度的凌乱无序中,静下来,反而能重建自己有序的内心。
  听着呼啸的风声,抱着电脑做ppt,为明日的讲解科普工作做最后的准备,大自然的伟大旷远和眼前小小的工作产生一种奇妙的割裂感。
  然而,在这割裂感中,夏清晚却觉察到一种细微的踏实与轻盈——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才能意识到自己的不可替代,才能义无反顾地投身到俗事的洪流中。
  人生三万天,营营逐逐不过是俗事。它会随风而逝,从指缝中溜走,跟着滴答滴答的钟表一秒一秒变成过去,留下的,唯有当下的感受。
  那感受像风,轻盈飘忽,也许没有任何重量,也许不知自己即将飘向何处,然而,在风止云歇的那一个刹那,它会凝视到无可替代的光景。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长空旷野荒原澹烟,所见皆是风月。
  在壮阔崎岖的峡谷深处,那一趟为期一个月的旅行,夏清晚爬废了三双登山鞋,渡过了不可替代的21岁的夏天。
  -
  七月,王敬梓放短假回京。
  在家里短暂休整,随后到叶园与叶裴修汇合,一起前往西山叶家老宅。
  抵达的时候,老爷子正坐在草坪另一头凉亭下喝茶。
  见到王敬梓,老人家和蔼地打了招呼,问他在地方这半年情况如何,又问他有没有回家探望过父母和爷爷奶奶。
  亲切地聊了半晌。
  全程当叶裴修是透明人。
  叶裴修自顾自在另一把圈椅上坐下来,点了支烟,手搭扶手,半抽不抽地,透过墨镜望向远方日光下闪闪发光的密林。
  面对老爷子的一番夸赞,王敬梓笑说,“不敢当,即使我以*后有什么作为,也都是叶总一手栽培的结果。”
  他当然知道,所谓调职下地方,看似是贬,实则是叶裴修在保他。如若不然,等到裴家亲自出手,闹到老爷子面前,一切就不好收场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瞥了眼叶裴修,“他栽培?跟着他能学到什么好儿?”
  这一瞥,看到他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来气。
  “你瞧瞧他那个样子,冥顽不灵!”
  闻言,叶裴修失笑,浑不在意地掸了掸烟灰,“您甭盯着我,过几年,几个弟弟妹妹长起来了,那么多孩子,任您挑选任您使唤,够您大展拳脚了。”
  “我还能活几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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