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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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三个可怜人便是在这种情形下聚于一处。
  从那天起,他们相互撑持,相互保护,在临安府这片肮脏的泥淖中,他们努力为了对方而活下去。
  不过说实话,刚到临安的时候,赵清存其实是有些讨厌赵昚的。
  因为赵昚与云哥、雷哥都不一样,他没有那种横刀立马的沙场锐气,平日里说话总是彬彬有礼,特别不痛快。
  赵清存想,这样的人就算将来当上皇帝,定然也是个任人摆布的窝囊废。
  但在兄弟二人相处的过程中,赵清存逐渐推翻了自己的看法。
  假如前方有一把拦路利剑,年少的赵清存必会拎着竹棍杀过去。可竹棍如何打得过利剑?他自然会失败,会被刺至遍体鳞伤,甚至丢了性命。
  赵昚却不做这种莽撞事——他会选择绕路,从别的地方兜个圈子溜过去。
  “还能绕路?!”弟弟惊诧。
  “有何不可?”哥哥十分镇定。
  年轻气盛的赵清存想了许多许多年,直到现在,他终于想明白:是啊,有何不可。
  重要的不是走左边还是走右边,也不是走阡陌还是走街衢,而是——向前行去。
  只要能抵达终点就行了,纵使中间走了些弯路又如何。
  人生的路那么长,走岔了又能怎样,大不了重头再来。
  赵清存睁开眼睛,耳闻屏风外赵昚和晏怀微仍在慢条斯理地说着过去,他却不禁想起了自己最初从兄长身上悟出的关于人生的道理。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也许他早该知道,他的人生要抵达之处根本不是临安。
  ——这世间有比临安更苍莽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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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自官家谕旨审办私酤一事后, 齐家脚店已全部被查封。
  赵清存所料不错,从齐家入手彻查,确实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齐家在临安府经营着十几间脚店, 若想敛财聚富, 就必然贩出数量极大的酒水。赡军酒库和酒楼因着泸川郡王的脸面,眼下已不给齐耀祖售酒。那么他的酒水来源则无非两处:要么自酿,要么舞弊。
  但齐耀祖不大可能在家中自行酿酒,因为酿酒需要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曲糵。
  本朝榷酤制度细分有二:其一乃榷曲,其二才是榷酒。
  曲便是指“曲糵”,此乃酿酒必备引子, 惟有酒曲发酵之后才能酿出甘美酒液。但酒曲于我朝市井间严格管控, 亦不得随意交易。
  没有曲糵,齐耀祖就无法大量私酿, 那么他就必然要走第二条路——勾结更为有权有势之人。
  酒水买卖从来都是一本万利, 单说绍兴三十二年, 当年一年的酒课(税)便已逾千万贯,足可见其中厚如金山的利润。
  便是在这种暴利的引诱下,许多人铤而走险, 纵使搭上仕途和性命,也要蹚一蹚这浑水。昔年东京开封府, 因私酒牟利而受到严惩的官员已经不在少数, 自建炎南渡, 朝廷也一直在查处市井间的私酤行为, 但却屡禁不止。
  赵清存手中原本就已掌握了一部分与齐耀祖勾结之人的名姓, 原想着再钓几条大鱼出来,但因晏怀微的突然行动,他亦无法再忍耐, 遂果断出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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