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第10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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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还逗留此地,乃因薛壑之故。他风寒久不见好,烧退了咳嗽又起。不足两百余里路程,快马只需两个时辰,马车亦不过三个时辰,但江瞻云念他伤病在身,不舍他车马劳顿,遂歇在此处。
  医官告诫,秋日风寒,减少沐浴,多擦身,以免寒从肌入,病上加病。
  薛壑手足不攒劲,巾帕拧过还在滴水,擦起来又极费时辰。江瞻云看不下去,唤来叶肃侍奉他。
  但到底是内寝之地,她亦睡在这处,实在不方便男子进来。只得由她接了这活,每日晚间给他擦身。
  江瞻云指着他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痕问,“怎么来的?”
  “承华三十三年,阿翁打的。”
  “那这个剑伤呢?”她转来前面,摸胸前长剑留痕处。
  “伪朝二年,为搏明烨信任所留。”
  江瞻云低头捧起他右手,“这个烫伤我知道,是我泼的。”
  薛壑抬起她面庞,“都好了。”
  江瞻云一双凤眸转过,见他脖颈一处划痕,半寸殷红,明显是新伤。
  “投放石笼被竹片刮了下。”
  江瞻前后左右地看过,纡尊降贵给他擦身十余日,同榻十余日,半夜端茶倒水十余日。
  八月初五,薛壑精神稍好,终于启程回齐安郡的州牧府。
  门前庭后,禁军戍守,府中诸堂,有卫士往来巡逻。州牧府诸官知天子至,早早迎驾在此。
  然天子当日未曾露面,据闻是州牧大人路途劳顿,身子欠佳,天子忧心,唤了医官陪侍。
  如此,诸官散。
  翌日,天子掌宴宴请诸官,酒过一巡,便让执金吾代掌,实乃州牧没来,她放心不下,回去看他。
  第三、四日,议政堂论政,江瞻云歇在暖阁,没去薛壑处。
  第五、六日,议政堂无事,江瞻云依旧歇在阁中,没去看薛壑。
  入夜,薛壑问过楚烈,方知她身子抱恙。然到底如何,楚烈却也不知了,只说传了女医奉看,也没开药,只让煎了些姜汤用下。
  不必用药,却要用姜。
  那日寿凉县决口处,风雨如澜,她淋的雨不比他少。
  纵马千里,日夜照顾他……
  薛壑箭步如飞,心悔欲死。所幸禁卫军不拦他,容他急急推开门,往床榻奔去。
  却见榻上空空如也。
  “你走这两步,倒是心不跳气不喘,身子好啦?”江瞻沐浴出来,只着中衣,外披狐裘,赤足踩在氍毹上。
  走一步,落一印,颇有几分步步生莲之态。
  然而薛壑却不解风情道,“你身子不适,出浴更该擦干,足下生水,最易寒凉。可是月事来了,还疼吗?”说着就要去给她擦脚。
  江瞻云坐在榻上,由着他捧起自己一只足,“你这会挺利索,说话也不喘不咳了,手上劲还挺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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