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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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是她。
  若再是旁人......想到这两年多时间里,数次私下的寻访,江煦喉间一哽,嗓音喑哑,“......为何?”
  “为何,要骗我?”
  李代桃僵,金蝉脱壳,而后,如此狠心地一走了之,近千个日夜,江煦每每想到那夜火光滔天的场景,便觉心如蚁噬。
  他预想过很多两人再见的场景,似乎是为了验证,手下紧紧贴着莳婉的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像是在掐着她,直至江煦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份痛感,他才骤然放松几丝力气。
  但这股力道,仍像是要将莳婉的骨头都捏个粉碎。
  过往一年多的痛苦与窒息一齐涌现,脚踝处,似是又在发痛,思及此,她冷着脸道:“贵人深夜如此鲁莽行径,恐会惊扰草民的家人。”
  家人?她竟把路上偶尔碰到的那几个野女人称之为“家人”?
  “她们是你的家人,那你是谁?”
  “事到如今......”江煦说到这里,呼吸渐渐粗重几分,几息后,又被他强行咽下,只手上,还是那股要将她碾碎的力道,眼底狠戾更浓,道:“莳婉,你还是不肯同我说一句实话吗?”
  他大约已压抑到极点,字字句句往外,像是要将这近千个日夜的委屈和幽怨皆数倾吐,“当日,屋舍突然起火。我赶到时,尸体已经被烧得面容难辨,屋内四处是火油的痕迹,那具女尸的脚踝上,还戴着我亲手给你......”
  那具残骸,他整整看了一夜,几乎泣血。
  他不信,莳婉就这么死了。
  江煦的语气像是在回忆,细听,却又有些颤抖,“我不信你死了,寻了各地的得道高僧,茅台道士,设了道场,诵经声日夜不休。我甚至......”
  甚至去烧那些可笑的符纸,信了那些江湖术士的托词,用尽手段,盼着,哪怕能有一丝半缕的魂魄归来。
  可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
  雕花窗棂糊着明纸,室外的光线被投射成一道冷调的光,与满室烛火相互映衬着,两人的影子被拉成长长的线,渐渐交融在了一处。
  江煦忍不住俯身贴面,像是某种犬类在向主人表达忠心,但偏偏,语气里难掩恨意,宛如嘶吼,一字一句,“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到后来,他只敢私下去试,去问,去查。
  他知晓,于百姓和政事上,莳婉一向是对他多有推崇的,若是连这最后一星半点可以得到称赞、可以吸引她的地方都丧失了,那才是......求路无门。
  到那时,哪怕是黄泉路上遇见,莳婉也一眼不会再多看他了。
  莳婉望着他,入目所及,江煦眼底红丝遍布,应该是许久不曾睡过,眼底,恨意和怨色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煦闻言,顿了下,唇瓣嗡动。
  曾经,他希望治理好天下,这样,若她活着,便能够偏安一隅,安稳余生。
  但,当这个虚妄的设想真的实现时,他心底却极为复杂。
  这便代表着,当年,他以正妻之礼下葬那具女尸,又折腾出的那些招魂、祈福的大动静,乃至是种种掘地三尺、自欺欺人的搜寻......
  这桩桩件件,只要她想,她便或多或少都能知晓一二。
  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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