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1 / 3)
“难怪郎君极少在你面前显灵。”
最后一句话明显戳到了于管事的痛脚,她猛地向前一扑,从跪姿变成趴伏,死死攥住楚袖的裙角,像是攥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夫人莫怪,夫人莫怪,都是我嘴笨。”
这般大的动静已经遮掩不了,楚袖无奈只能踹开了于管事的手,冷声道:“莫要以为疯言疯语就能逃脱牢狱之灾,今晚有的苦头让你吃。”
只要于管事还保有一丝理智,应当能听出她言外之意来。
只见于管事先是一愣,而后便求饶道:“姑娘,看在我带你入宫的份上,还请饶过我这一回吧。”
“我这般年龄,实在是扛不住啊!”
声泪俱下,好不动容。
楚袖还未做出点回应,就见不远处黑衣青年大踏步走来,抬手挥剑便将那一截布料削了下来。
路眠生得冷峻,冷脸肃穆时更能唬人,更遑论他是战场上见过血的人物,提剑站在人前,一身煞气吓得于管事的哭声都噎在了喉中,指尖攥着那点布料茫然望着他。
“莫要惹是生非,平白聒噪。”
他早不说晚不说,偏生在于管事拉着楚袖裙角哭号不止时才说,手段还如此激烈,恍若于管事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再结合方才他入场时刻意将人扶起的姿态,实在不得不让人多想。
跪在地上的乐师舞姬心中暗恨自己白日里怎么没和这位来顶缸撑场子的姑娘打好关系,指不定这会儿就能鸡犬升天,不用受这牢狱之灾了呢。
可这时候再怎么说也晚了,还不如缩着脖子少惹些事情,指不定官爷们见他们这种小喽啰什么都不知道,也便放过他们了呢。
有了路眠插手,这点小插曲也很快便翻了页。
越途与一众舞姬乐师被关押在重山殿中,由林暮深带人看管,而路眠则是护送着楚袖往毓秀宫去了。
两人如今都未曾伪装,若是要以正常途径进去,怕是走了没几步便要被人拦下来。
是以楚袖换了身纯黑的衣裙,将发间的一应钗环都摘了个干净,甚至还从重山殿中供教坊司临时换装的房间里寻到了一顶极长的黑帷帽,也不知是什么舞蹈才用得上这样的道具。
半透的帷帽盖了她半身,离得远些便完全看不出模样来。
路眠隐匿的功夫极强,带着楚袖虽然有些影响,但毓秀宫此时的侍卫都被婉贵妃调走,倒也不怕被人发现。
在来之前路眠便从越途那里确认过他每次往宫中送东西的流程,此时两人略微抬头,便见得殿内正徐徐上升的数盏天灯。
“如此一来,是不是不大好潜入其中?”
两人如今藏身在黑暗之中,路眠揽着楚袖的腰,眼睛落在那些用细线栓着的天灯上,闻言便道:“简单。神明显灵,总得有些神迹不是吗?”
路眠手上并无合适东西,楚袖见状便将腕上带着的银镯子褪了下来递过去,微扬下巴示意他用这个。
谁曾想路眠却并不领情,反手往身后的砖墙上用力一磕,耳听得细微的崩裂声,黑暗中却看不真切,再然后便见他将些什么东西飞手扔了出去。
楚袖还在观瞧那些天灯,只觉腰间一紧,身子猛地跌入一个宽广的怀抱,对方拥着她小跑几步借力而起,轻飘飘落在宫墙之上,后又沿着暗下去的地方飞掠至主殿的屋脊处。
两人齐齐趴着,她略微拨开帷帽,往下一瞧,便见得一向喜爱华丽璀璨妆扮的婉贵妃罕见地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比白日里在昭阳殿祭祖时穿的那一身绣着暗纹的衣裳还要质朴许多。
除此之外,她乌发披散脑后,时哭时笑地在亭中赤脚行走,若不是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婉贵妃这般诡异的情状,八成要以为是哪个女鬼出来游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