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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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都大马金刀地跨坐,俨然是从前草原将领的姿态,知柔弯唇一笑:“你还是这样让我觉得自在些。”
  她的打趣,苏都没应得上,待她坐下才问:“你那边可有收获?”
  知柔神情如常,握盏呷了一口:“我大概知道当时截伏我的北人是谁派来的了。”
  “到廑阳之前,我曾在苑州停留了几日,身侧羁押一名北人俘虏,不过囚于苑州地牢一夜,第二天便死了。我怀疑是苑州守将张奉霖所为,却并无实据,兼彼时,我身边仅十余人,怕对峙起来难以收拾,只得仓促离开。”她落盏续道。
  在廑阳酒楼,知柔曾对他提过截伏之人,但省去了其中枝节。眼下闻言,苏都目光专注。
  知柔不紧不慢地说:“前不久,魏元瞻派人携一私印去了苑州,所令之事,张奉霖照行无违。那枚私印,乃当朝户部尚书孙思仁所持。我猜当初在地牢里,张奉霖定是从那俘虏之口撬到了什么,或涉孙思仁。官官相护,遂杀之。”
  在听见“孙思仁”三个字时,苏都眸底划过一线烁动。
  知柔自袖中取出一物,递与他:“当朝户部尚书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我也好奇——直至我见到这个。”
  何敏受知柔所托,暗查在朔德六年暴毙的户部主事。其人姓温,无妻无子,生前机敏好交,身后,丧事不由同僚、宗族设祭,却为一曲坊女子治棺操办。
  何敏等人历经周折,寻到当年女子,与其周旋多日,方打听出温绍出事的前二月,曾付她一册账本,令其妥善藏好,言此物乃他的自保之符。
  他死后,女子难免生惧,亦为他感到不平。丧事既毕,原打算携账册求助于人,却不知可托谁手。两年后,有男子为她赎身,她便离开了京城。
  苏都翻看手里的账册,未见郎中签署,亦无官印,显非正本。再翻数页,忽然发现有些款项旁点了一笔朱痕,更有两页衔接不续,中间似有所缺失。
  他眉头微拧,就听知柔压低了声音:“既为抄录私存,纸上的暗记,想必是他刻意留下的。如果逐一核查,大抵能翻出来——”
  停了片刻,视线相对,她一字一顿道:“军饷有误。”
  册中所记,尽为战时所拨军需。克扣军需乃杀头夷族的重罪,若当年常遇知其所为,那孙思仁欲除掉他,便动机昭然。
  在春蒐上见到知柔,孙思仁大约惊恐之至,彻夜难寐,遂于她离开时,令人截杀。
  苏都眼神骤警:“此账本,你何处所得?”
  “放心,是何姨她们去办的,我一直坐在府里,不会惊动任何人。”
  知柔嘴角无声地一翘,有些邀功似的得意,然而只是须臾便收复了,苏都几乎认为是错觉。
  “你查到了什么?”她问。
  苏都阖上账本,静道:“宋阆背后之人是太子妃孙氏。”
  知柔怔然俄顷,复想起他方才听见“孙思仁”露出的神情,思绪逐渐明晰。
  无怪宋阆近日再无动作,以苏都之能,既探得太子妃一节,定然给宋阆添了几分事端,使其无暇再盯着她。
  跳跃的烛影照在窗上,知柔端详着对面的脸,语气略轻:“你有何打算?”
  他一反常态,将账本置于案面,倒劝她:“不急。”
  知柔打冯宅辞去,上了马车,眉心不自觉地收拢,星回见状开声:“姑娘在想什么?”
  她适才醒神,眉宇慢慢舒展,肩往后靠:“我在想……时间好像真的可以移人心念。”
  这几日,盛星云连连上门与宋祈章叙旧。明着是昔年同窗会话,实则是四姑娘为了景姚,专程请他来的。
  四姑娘跟盛公子才是实打实的朋友,翻起闲篇儿,能从白日谈到晚上。星回曾于他教景姚之隙,闻四姑娘问及画事,他表现得漫不经心。
  私以为四姑娘眼下想的是盛公子,星回在旁边说道:“盛公子应是事务缠身,故无暇落笔。您上回赠他的那把绘以猛虎的折扇,他不是很喜欢吗?每次来都拈在掌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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