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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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德七年,你为掩己之罪,诬陷我父通敌——此事,你敢否吗?”
  浓重的压迫感扼在上方,孙思仁呼吸散乱,迟钝道:“不是我做的,是皇后。”
  他顿了移时,“……当年,你父亲屡屡上疏,言军饷数目有差,再延或误战机。我惧事泄,遂去求皇后庇助……”
  他原以为皇后听闻此事定会怒不可遏,然事实却并非如此。
  如阿姐所言,孙家与二皇子休戚相关,若他的过失败露,也必牵连二皇子无缘储副之位;此前的秋狝上,常遇顺三皇子之命行事,此举已表明常氏所属阵营。
  “那封信,对……那封与北璃合谋之信,是皇后命人伪造,不是我,不是……”
  话犹悬舌,密雨间隐隐送来孩童哭啼之声,孙思仁听出那是他的幼子,心头狠狠牵痛,蓦然爬到地上。
  “常公子,求求你,求你高抬贵手……万般罪孽,皆在我一人……稚子何辜,稚子何辜啊?!”
  末尾一句近若高喊,落入苏都耳中,讽意尤甚。
  他轻念了一声:“稚子何辜。”
  当年,他不满八岁,小姰尚在襁褓。那个时候,又有谁觉得他们无辜?
  对着地上一双凄苦而压蓄怨毒的眼睛,苏都笑了起来,声音里滚着讥讽:“原来你也有家眷?”
  好半晌,他笑容收势,透骨的疼痛忍抑在浑身皮肉之下,有泪盈眸,再看孙思仁的眼神已变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常氏一门,一百三十二口,为遮你贪饷之私,血骨尽葬,他们不冤?你诬忠为逆,令我父骸不具形,无人收殓……此冤此痛,也当叫你亲自尝尝。”
  话音刚落,孙思仁沉笨的身子忽然跃起,反身擒过案上的篆刀,朝苏都心口猛地刺去!
  只听锵然一声,篆刀被挑飞,直旋入墙角,苏都手中长剑已划过孙思仁的咽喉。
  温热的液体溅了苏都满身,孙思仁瞪目张口,双手捂着颈处,鲜血自指缝汩汩涌下,一路流进衣衫里。
  不久,他双膝一软,直倒下去,那双浑浊的眼瞳仍惊恐地睁着,像是忽然明白自己会死,却又不信。
  苏都看着他气息尽断,存于目眶的泪水垂了下来,强撑的身体往后趔趄半步,满脸哀戚。
  身后的赵训上前扶住他:“公子……”
  等了许久,苏都一抹脸上血泪,怅然若失的情绪已然消散,声音平静至极。
  “我没事。”
  第151章 骄满路(十三) 他说完,勾起她的下巴……
  亨平驿。
  夜已深, 值夜的驿卒在墙根下打着呵欠,见有人行来,腰背立马直了。
  光晕下现出一副英挺的身板, 驿卒暗暗打量,认出这是今夜随魏侯世子一道抵驿的贵人,便把上前查探的脚步停了下来。
  知柔走进马棚, 将草料束成一撮喂给小骓, 摸了摸它的鬃毛。
  未几,她返身倚着门栏, 耳畔是窸窣的嚼草声, 微弱的灯火在沉静中摇晃。
  乍然一股力道碰上胳膊,她转头,见魏元瞻正递来一只角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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